电视“套娃”收费大整治 把“遥控器”还给观众
广电总局采取行动整改
作者/ IT 时报记者 沈一斌
编辑/ 王欣 孙燕
70 岁的曾先生是一名篮球迷，为了观看当下男篮世界杯的直播，他不得不多次向孙子学习“正确”的电视开启方式：先用白色遥控器打开电视，进入 Home 后找到“我的”，向下翻动找到“设置”， 将信号源连接到 HDMI1，然后用黑色遥控器打开机顶盒，才能看到直播......顺便说一句，您还需要防止弹出广告被误触！
如今，繁琐的开场步骤、烦人的广告、无休止的会员充值提醒，都让网视用户逐渐失去耐心。现在是电视回归 “干净 ”的时候了。
近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会同工业和信息化部、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消费者协会等有关单位召开了电视“套娃”收费管理及复杂操作动员部署会议。要求到今年年底，开展试点工作和专项整治，解决“收费包多、收费主体多、收费不透明”的问题，基本实现有线电视和IPTV开机即可观看直播电视频道。
流媒体网络首席执行官张燕祥表示：“电视行业正在进入从'免费有线电视'到'电视市场化'（付费），再到'电视公益'（人民需求优先）的新周期。
01 无法解决的“充电”问题。
“过去电视剧里有广告，现在电视剧都插在广告里。”我以为这只是一句荒谬的话，但现在它已经逐渐成为现实。
“00后”阿吴（化名）在家里用的是一台康佳智能电视，原来的有线电视费用是每年326元，因为每次都需要经过繁琐的信号源切换步骤才能打开直播电视，所以他干脆把家里的有线电视停了下来，用电视家App来观看直播电视。
万万没想到，这就是套路的开始，阿吴向《IT 时报》记者介绍，电视之家App号称拥有数千个频道，会员价是第一个月9.9元，三个月27元，一年99元，两年198元，比有线电视费便宜很多，但是如果你不开会员，唯一可以收看的频道就是央视和一些地方卫视台。
虽然资费看起来便宜很多，但观影体验很差，经常卡住。对此，阿武花了 100 多元买了一台 Wi-Fi 信号增强器。而最让阿武烦恼的就是那无休止的广告，“换站就会弹出购物广告，尤其是会员即将到期的前一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大屏幕上直接弹出充值提醒！”
在遇到电视直播 App 的糟糕体验后，阿武想到了使用投屏来解决问题，有优酷会员的他找到了，使用投屏投屏后只能尝试看几分钟，想要继续看就得打开 。对此优酷官方客服回应称，优酷VIP会员权益不包括投屏，目前支持在手机、平板、电脑上观看，也不包括电视。
TV 端也收取会员费，这是现在各大视频应用的主流模式。
王女士7月份在自己的电视上开通了芒果TV全屏会员，但是用同一个账号登录海信电视是无法观看的，联系芒果TV客服后才知道，要在海信电视上观看，还需要开一个巨号看会员;彭先生购买了爱奇艺白金会员后，显示可以在电视上使用，但登录奇异果后，发现部分影视还是需要打开银河奇异果VIP......新浪黑猫平台上有多达 9,098 起关于类似案件的投诉。
有无穷无尽的会员和无穷无尽的广告可供观看，而且似乎没有尽头。
小米家电视业务员表示，投屏是免费的，但 80% 的视频内容需要打开成为会员才能观看，而且没有“一键打开会员，全平台都可以观看”的功能选项。小米影视VIP仅限于小米平台，爱奇艺、优酷、腾讯等还需要再次购买。“因为不同的视频 app 属于不同的业务，不同的 app 对影视作品的版权也不同，这其实和电视厂商无关，完全是用户自己的选择。”
北京昊天（上海）律师事务所律师顾小尧告诉《IT时报》记者，卖家在购买互联网电视时，有权告知消费者电视品牌的质量、频道数量、画面、用途、价格等相关信息。在后续使用的充电环节中，无论采用哪种充电方式，责任方都需要使价格公开透明，不得侵犯消费者的知情权、选择权和公平交易权。
此外，顾小瑶表示，《广告法》第44条规定，利用互联网发布、发送广告，不影响用户的正常使用。在互联网网页上以弹窗形式发布的广告，应当显著标明关闭标志，即用户有权拒绝观看广告，不得在开通会员后才强制以关闭广告的形式推送广告。
02 “缺席”完成“越位”领取权
今年7月，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发布《智能电视相关问题消费调查报告》，指出85%的消费者表示，在不开通会员的情况下，只能观看少量免费节目;此外，超过 60% 的消费者认为，在已经购买了智能电视的情况下，购买视频平台会员或智能电视会员来看电影是不合理的。
8月21日，广电总局处理电视“套娃”指控的“重拳出击”和复杂操作，让长期遭受“套娃”困扰的用户终于迎来了曙光。
“我认为这次整顿的目的是为了弥补电视行业'缺失'的部分，以及权力的'越位'部分。”在张燕祥看来，这一系列针对“套娃”收费运营复杂度的整顿，将从OTT（通常指互联网公司绕过运营商，基于开放互联网发展视频服务）扩展到整个电视大领域。专项工作同步分为明线和暗线，明线以运营体验感知和付费包大整顿为主;暗线是整顿和收回的游戏。随着整改的深入，电视行业将开始“拉平一条线”，即商业模式的同质化和管理的一体化。
张燕祥评判道：“电视行业正在进入从'免费有线电视'到'电视市场化'（付费），再到'电视公益'（人民需求优先）的新周期。
对于未来电视的内容形式和要求，张燕祥也向《IT时报》记者进行了解释，首先，直播入口将不再被隐藏，有线电视和IPTV的直播入口比例将达到50%以上的家庭;自由区和入口 Home 占 20% 以上，而付费程序来源不超过两个。互联网电视上的免费区域和入口推荐比例也应达到 50% 以上的家庭。
以上述 Home 形态为标准，IT 时报记者走访了小米、创维、海信、三星等电视线下门店体验。
结果显示，小米和三星电视处于最佳状态，自由区和付费区两大板块划分明显，基本五五个开放，自由区的Home也占了50%;创维电视之家呈现多个付费推荐框，会标有“影视VIP”字样，顶部还有一个“免费观看”快速入口;海信电视无论是顶部的快捷入口，还是下方的推荐部分，都没有明显的免费区 logo，最大的推荐框入口也是付费内容。
三星电视
海信电视
其次，电视之家的推荐功能将大大削弱，节目播放将成为大屏电视的必备服务。这也要求广电总局对版权给予更多的关注和影响。
最后，未来有线、IPTV 和 OTT 最大的竞争优势将尤其是在 CDN 成本（带宽、建设和维护成本）方面。与前两者相比，OTT 直播缺乏优势，这很可能导致输入多于输出，迫使电视制造商寻找新的模式。
据流媒体网介绍，广电总局将把电视治理工作分为两个工作组，从今年到明年年底，按时间分为三个阶段，逐一实施完善。其中，2023 年 8 月 21 日~12 月 31 日为试点期第一阶段，已制定《电视《俄罗斯套娃》收费管理指引 1.0（适用于第一阶段试点）。
03 “卖硬件”可以解决根本原因
追溯源头，“硬件收入+内容付费”的盈利思路最早来自于 2012 年的乐视，其创新模式大大降低了互联网电视的零售价，而当时的消费者也表达了积极的欢迎态度。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其他国内电视厂商也开始效仿，逐渐形成了如今由四部分组成的“硬件销售+内容收入+广告收入+应用分享”的盈利模式，并通过这种方式在与索尼、松下、三星等国外电视品牌的竞争中抢占了主动。
这样的盈利模式催生了复杂的产业链。目前，持有牌照的顶级“玩家”包括央视国际、央视、华数TV、芒果TV、百视通、南方传媒等，爱优腾等互联网视频内容平台必须与被许可方合作，并支付一定的费用才能在其App上开播电视。
随着硬件越来越难卖，同样想分一杯羹的电视厂商纷纷成立了自己的OTT运营公司，通过与上述被授权商和视频平台合作，可以为用户提供内容，并收取会员费、服务费、广告费等。
根据《2023年中国家庭智能大屏消费白皮书（OTT）》显示，2022年，受冬奥会、世界杯等国际赛事影响，OTT广告市场规模超过200亿元，同比增长30%以上。2023年，在经济形势回暖和亚运会的帮助下，OTT广告市场有望继续增长，但增速将缩水至13%，整体市场规模将达到236亿元。
《2023中国家庭智能大屏消费白皮书（OTT篇）》。
针对电视产品中植入的广告和充电功能，国内一家领先的互联网电视厂商的内部人士坦言告诉《IT Times》记者：“我们的（电视）启动画面广告可以一键关闭，也请问消费者理解。但还是必须的，毕竟卖硬件的利润空间太薄了，我们也得生存。”
“厂商必须回归硬件盈利模式，只有靠硬件盈利，才能治愈'套娃'的问题，否则'套娃'才会卷土重来。”家电行业资深分析师刘步辰告诉记者，所谓硬件盈利模式，并不是切断影视上互联网电视、娱乐、游戏等内容，而是加强画声等硬件质量，让用户愿意花钱买硬件， 就像消费者在购买电脑时会优先考虑显卡、CPU 和其他硬件一样。
同时，刘步辰认为，互联网电视配备的遥控按键越来越少，这对老年人中观看电视的最大群体并不友好，让电视回归到自己的直播功能，设置一个简单的直播入口非常重要。“在遥控器上设置一个网络按钮，一个直播按钮，老少皆宜，一键切换，就是提升硬件的体现。”刘步辰举了一个例子。
排版 / 纪佳英
图/IT Times 《2023 中国家居智能大屏消费白皮书（OTT）》。
来源/《IT 时报》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