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换来的貂皮大衣
1、
这是遥远北方的一个边境小镇。一年中至少有七八个月被雪覆盖。
这里的风从来不温暖,这里的人也不友好。因为这里常年冰雪寒冷,小镇里的男人都喜欢请人吃烧烤、吃火锅,喝上两斤红烧面,肚子里生火,就够了。驱散体内的寒气。小城镇的妇女喜欢打麻将。她们从早到晚坐在麻将桌前,熟练地摸着、数着、打着牌,还和同桌的女人八卦。他们整天不梳头、不洗脸。他们蓬头垢面,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
白海棠不喜欢这样恶劣的气候和这样庸俗的民风。她常常在漆黑的夜里依偎在丈夫肖七的怀里,深深地思念着家乡。白海棠是典型的南方软妹子,身材苗条,五官精致,气质温柔。她的家乡有石拱桥,有乌篷船,有暖风吹绿的垂柳,有光着膀子在街上卖东西的小贩。大学毕业后,男友小七听从父母的安排,在这个小镇当了一名公务员。海棠实在是放不下三年多来苦心经营的爱情。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跟随小七去北方定居。
毕业六个月后,举行了婚礼。小齐用父母的全部钱在工作地点附近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实用面积只有38平方米。白海棠对此很高兴:一个小风扇就能取暖,不然冬天就交不起暖气费了;小风扇好清洗,一天清洗两次不成问题;扇子再小也没关系,房产证上写着“小七、白海棠”的名字,她可以打心底里珍惜。
结婚后,肖七靠着几条人脉,终于安排白海棠在小镇上唯一的公立医院当护士。肖七抱着海棠,说道:“亲爱的,你该出去工作了,如果你天天在家,你就傻了。”海棠在小七耳边吹了一口气,开心地笑道:“我愿意忙起来,白衣天使,救救我吧。”救死扶伤,太好了!老公,你真能干。”萧七笑眯着眼睛问她该如何表达谢意。白海棠害羞地捂住了她的脸,萧七把她压在身下,两个人笑得满地笑。
白海棠到医院报到的那天是九月底,小镇刚刚升温,天空飘下了第一场雪。雪花纷纷落下,落在白海棠的毛呢大衣上。她一边舔着双手,一边加快了脚步,不自觉地收紧了紧绷的衣服。现在才九月,北方已经进入冬季。我想家乡的橘子还没有红,田里的稻谷刚刚收割第二次。但这里,除了漫天飞舞的烦人的雪花之外,看不到外面绿色生命的痕迹。
她最终步行到了医院,先去护士站报到。护士长是一位身材略显粗壮的中年妇女,嘴角有一颗黑痣,显得更加的威严。护士长张了张嘴,问道:“你是财政局局长介绍的南方人吗?”她的眼中明显带着不屑的神色。
白海棠轻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护士长继续说道:“你们的信任关系和走后门,最让你烦恼的是,你说你连护士资格证都没有,怎么能找到工作呢?”白海棠轻声说道:“老大,我以后会有麻烦的,还请您多多关照!”她上前一步,拿出早上小七给她准备的1000元红包,恭敬地递给了护士长。
护士长突然脸色大变,像个川剧演员。她把红包塞进护士服里,虚伪地说道:“你不是异端吗?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不用这么客气。”说着,护士长就笑着走到了病房,将7-10病区的日常检查和护理工作交给了她。
时间从指缝中稀疏地溜走,转眼间白海棠已经工作一个多月了。事实上,这份工作并没有给她带来内心的充实和快乐,反而给她带来了压抑和苦闷。工作压力不大。在这个小县城,医疗设备落后,医疗技术水平不高。医院治疗小感冒头痛发烧是常有的事,但病房收治的病人却少得可怜。一天的大部分时间,白海棠只需要给自己泡一杯菊花茶,看几页杂志,然后静静地坐在护士值班室里,听着同室的其他护士八卦着她身边的八卦。 。消息。
2.
十一月,一夜冰冻,整个小镇仿佛被一双巨手放进了冰柜。冷气从脚底直达人心。按照惯例,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在街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进入了白海棠的视线。
起初,海棠并不介意。她安心地穿着丈夫买的红色羽绒服,感到很满足、很温暖。可有一天,坐在她对面的小刘却穿着一件全新的萨哈色貂皮大衣去上班。她一进办公室,整个护士站就疯了。四五个护士围在小刘身边,左摸右看。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无限的羡慕。海棠右手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皮毛。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动!那件貂皮大衣质量上乘,皮质柔软,上等的丝绒短发在光影的交错中泛着一层层哑光的光泽。雍容华贵,说不出来。
有人问小刘:“这个不是很便宜吗?哪里买的?多少钱?”
小刘故作轻松的回答道:“不贵,我花了24000块钱买的,抽奖中了一条珍珠手链,送给了我婆婆。”
“刘姐,你真幸福,你老公这么爱你,这是你的第二只貂吗?”
“嘿嘿,没关系,明年我就让他给我买辆车。”
……
随后两人又讨论了一些事情,但白海棠一句话也没有听,因为她的心里燃烧着一丝嫉妒和怨恨的小火焰,让她感到莫名的痛苦。
3.
当晚白海棠下班回家时,白海棠第一次感觉到回家的路如此漫长,风如此刺骨。身上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仿佛已经穿了十几年了。它薄如一张纸,已经经不起北方的寒风和严寒。她独自一身鲜红,走在一群黑色、棕色或白色的水貂中间,显得那么滑稽又朴实。白海棠越想越郁闷。同事们渐渐散去,她脸上的假笑也消失了。
阴差阳错,白海棠不知不觉走进了金鼎商贸城,来到了五楼的皮草专区。
她的眼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貂皮大衣,每一件她都爱不释手,但价格标签上的数字也让她无语。绕了一大圈,受到营业员几眼不屑的目光后,她气呼呼地回到了家。
小七围着小围裙正在厨房做饭。桌上已经摆好了两道菜,小房子里充满了饭香。白海棠没有胃口吃饭,直接倒在床上,一声不吭。小七走过来,轻轻摸着她的额头,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白海棠怒道:“这什么破地方?冬天这么冷!我都要冻死了。”
小七轻声哄她:“老公,这个月的工资我已经发了,送你一件新羽绒服吧。”
“你是瞎子吗?你以为现在还有人穿羽绒服吗?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给我买件貂皮衣吗?”
肖七盯着海棠良久,怒道:“多少钱?”
“我不要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万七十八块就行了。”
小七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开始嘀咕道:“老婆,你这么年轻,穿貂皮衣服就显老了。再说了,那东西有什么好?我明白了,就是一群人而已。”一只行走的熊;一只水貂至少需要十只水貂失去生命。让我们好好照顾小动物吧。没有贸易,就没有杀戮。海棠,妈妈又病了。过几天她就要去省城做全身检查。你也知道,他们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们买房子……”
白海棠哼了一声,踢了小七一脚,站起身来,说要去梅梅家里坐一会儿。这一次,肖七没有阻止他,海棠也没有回头。
4.
美美是海棠的同事,也是医院的医生。从海棠进来的那一刻起,美美就看得出她很担心。两个女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吃着一块奶油蛋糕,喝着啤酒。喝了几杯,海棠的脸就红了,思维也变得混乱起来。她只是将自己内心的所有纠结和担忧都告诉了美美。美美静静地听着,然后进屋拿出自己的黑色貂皮大衣,鼓励海棠试穿。
海棠半推半戴,站在梳妆镜前,被镜中的自己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美丽,如此奢华。
美美神秘地问道:“你知道这个是谁买的吗?”
“你自己可以,你家里已经有钱了。”
“不,我爸不愿意花几万给我买一件不实用的貂皮。”
“那是谁?你在和男朋友约会吗?”
“单身真好,我不需要男朋友,小傻子,我不卖你了,老孟给我买的。”
一时间,白海棠的脑袋短路了。老孟是他们医院的院长。他五十多岁了,秃顶,大腹便便,典型的油腻大叔。孟院长为什么要在美美身上花这么多钱?
美美说,医院里有两三个女医生,四五个年轻护士,貂皮大衣都是老孟买的。只要你颜值高、身材好、足够听话,一件水貂皮就是你的奖励。
5、
当晚,白海棠喝多了。直到小七来接她回家,她还一直说起那件貂皮大衣,就像是被杯子打了一样。梦中,白海棠穿着一袭优雅的貂皮出现在医院里。所有人都围着她,阿谀奉承地夸奖她,让她忘记了自己……
一连几天,白海棠依然心不在焉。她在心里反复掂量着小七和貂皮大衣之间的重量。当她理智的时候,她告诫自己不要误入歧途;当她理智的时候,她就告诫自己不要误入歧途;当她着迷的时候,她说服自己没关系,她只是想睡觉!她对貂皮的渴望如此强烈,最终她选择走进老孟的办公室。
整个交易过程并不复杂。白海棠坦白告诉老孟,她也想要一件貂皮大衣。老孟并不觉得尴尬。他微笑着点点头,让她锁上门,脱掉衣服,并答应帮她完成心愿。毕竟老孟已经老了。他皮肤苍老下垂的身体在白海棠身上只躺了两分钟,就结束了。不过,这两分钟,白海棠还是感觉很折磨。她清楚地看到了老孟脸颊上的老年斑,闻到了他嘴里传来的臭味,听到了他无力的低吟。
躺在老孟身下的白海棠就想起了小七。她心里责怪小七只是一个又穷又酸的小公务员,责怪他不能满足她的物质需求,让她在一个坏老头的胯下受这委屈……
老孟倒是挺开朗的。说完,他就开着白海棠直奔金顶大厦而去。只要一刷卡,那件他心仪已久、白海棠觊觎万千的中长貂皮,终于真正属于他了。她明白了!不过,白海棠却久久不高兴。当她走到家门口时,她又遇到了麻烦。她该如何向丈夫解释这件外套的来历呢?
萧启确实问了,但他的眼神却是清澈的,没有任何疑问。白海棠也故作镇定地解释道。她说是梅梅梅好心借给她穿的,过完冬天再还给她。一切都显得合理而平静。
因为穿上了貂皮大衣,白海棠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嚣张了。她渐渐习惯了接受同事的阿谀奉承和夸奖,也适应了生活在羽绒服、冲锋衣那些人嫉妒的目光下。白海棠感觉自己就像吃了蜜一样,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6、
没过多久,老孟让她陪自己去省城参加一个调研会。白海棠心里清楚,她其实是去露天温泉和老孟幽会。白海棠已经离开7天了,他的手机经常不在服务区。由此可见,这对野鸳鸯在外面是多么的幸福。她不知道小七感冒发烧了。发烧一度达到39.8摄氏度,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今天早上,小七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进了美美的内科诊所。美美惊恐万分,心疼小七,瘦得没几天就失去了容貌。他们交换了几句话,开始测量心率。美美把听诊器塞进了小七的衣服里,小手根本就不想拿出来。小七虽然身体虚弱,但容貌却依然帅气,尤其是当美美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小七健壮的胸肌时,她的手就越来越不老实了。肖启一开始还很耐心、回避,但后来却转而反对她,严厉地问她想做什么。
可能是美美太生气了,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想睡你!白海棠睡了老孟,我就用身体给你解渴,这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好姐妹,而且她的男人也像我的男人!
肖七气得睁大了眼睛,伸手捏了美美的脸,要她解释清楚。美美阴险一笑:“别问我,你白海棠身上的那块皮革,见证了她所有的龌龊。”
肖启缓缓松开了手,眼中最后一丝光芒消失,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诊室。
白海棠回来的那天,天空飘着零星的雪花,密密麻麻的云层,阴森森的。老孟和白海棠朝出口走去。虽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目光却形影不离,时常纠缠在一起。站在角落里的小七深吸了一口气,拉紧外套,面向他。白海棠抬头,看到了肖七,一脸惊讶,结结巴巴的“老公”。老孟的表情顿时一僵,三人对视一眼,场面陷入尴尬。
打破沉默的是萧琪。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怀中抽出一把铜制军刀,准确刺入老孟的颈动脉。他举起了刀,又放下了。老孟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鲜血喷出。他的黑红血浆溅满了萧七的脸庞,也溅满了白海棠的全身。刀掉在了地上,小七颤抖着声音说道:“亲爱的,我看错你了!”小火车站陷入了恐慌。几个铁路警察连忙控制住了小七,白海棠的眼前一片漆黑。昏倒了。
老孟因失血过多当场死亡。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肖琪死刑。
7、
白海棠已经不能再留在小镇了。大家都戳她的脊梁骨、指指点点,有些极端的女人甚至往她脸上吐口水。于是,她匆匆逃回老家,无耻地和哥哥、嫂子、父母挤在80平米房子的屋檐下,受到冷落。
一月是南方一年中最冷、最潮湿的季节。小雨倾盆而下,绵绵不绝。有一天,白海棠调皮的侄女偷偷翻箱,翻出了老孟子那件还沾着黑色血迹的貂皮大衣。小女孩吓坏了,扑进了妈妈的怀里。那一定是动画片里大熊和小熊二的毛皮。嫂子指着鼻子骂白海棠是扫帚星,怪她把这些不洁不吉利的东西带进了家里。白海棠低着头不说话,蹲下来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或许是因为南方的空气潮湿,又或许是这件貂皮大衣沾染了罪恶的鲜血。它的皮毛不再有光泽,而是变得破旧、灰色。被血染过的地方,早已发霉,长出了铜绿色的长毛,丑陋而恶心。
白海棠心想:是我毁了这件貂皮大衣,还是它毁了我的一生?
贪图攀比、贪图虚荣的白海棠最终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文字: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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