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消失的禾花雀
从化幸福市场查获的一只狐蝠。 /佛山日报记者 李汉艳 摄
从化林业局执法人员将查获的保护野生动物装上卡车带走。 /佛山日报记者 李汉艳 摄
1983年的一个晚上，三水村民正在把捕获的草麻雀装进篮子里。
（网络图片）
金秋十月，三水西南地区，保护草麻雀的横幅随处可见。
/佛山日报记者 聂良超 摄
制图/曾永贤
佛山日报记者 聂良超
近日，湖南“千年鸟道”杀人事件曝光后，野生鸟类保护再次成为热门话题。在佛山，说起野生鸟类，草麻雀也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提起草麻雀，三水人总是百感交集，深思不已。三水人对草麻雀的记忆极其复杂。如今，人们不再谈论草麻雀，甚至有人“谈论麻雀”。
满天飞翔的鸟儿，已成为三水几代人的集体记忆。记忆中，有无边无际的芦苇田、人山人海的鸟街、空荡荡的街道上人们吃鸟的场景……
但无法避免的是，近年来，随着它们生活的湿地的萎缩，当地的草麻雀几乎消失了。三水人曾经引以为豪的“名片”，逐渐成为敏感词。越来越多的三水人开始深入思考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要性。这也是中国快速工业化进程的一个缩影。
回忆1
敲锣打炮，网住千鸟
65岁的西南村民凯大爷似乎不愿提及捕鸟往事。在他看来，这些“已经是不光彩的事情了”。
在凯叔的记忆中，围捕草麻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技术活。村民们组成了7到10人的队伍，有的指挥，有的拉网，有的放炮，有的贩卖。该网是由渔网改造而成。它长约30至50米，高7至10米。由5至6人手持竹竿支撑。
一个阳光明媚、无风的下午，村民们在距草麻雀栖息地约30米处布下了网。天黑时，村民们就像敌营深处的侦察兵，一动不动地躺着，静静地等待着鸟儿归巢。
天完全黑的时候，成群的草麻雀才飞回巢穴。鞭炮突然噼啪作响，受惊的小鸟四处乱飞。这时，有人跑过来拉网，小鸟扑通一声掉进网里。它的头和翅膀都被卡在网里，“粘”得一动也不能动。过了一会儿，撒网的人围拢过来，把网沉入塘水中，然后把淹死的草麻雀“捡”进篮子里。
“那时候草麻雀很多，我们每天晚上都会捉它们！”凯叔叔摊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七个壮汉举起网，鸟儿就冲了过来，因为鸟儿太多，冲击力太大，力道太大，七个人都坚持不住，都摔倒了。”凯叔说，他遇到的还比较多，“多到前面飞的鸟破了网，后面飞的鸟都能逃脱”。
“20世纪60、70年代，一张网里有几千只鸟，到了80年代，有几千只。后来，只网住了十几只。”正因为如此，三水的专业捕鸟者很少。为了生存，一些三水捕鸟人转移到清远、韶关、吴川、湛江，甚至天津、河北、内蒙古、湖南等地捕鸟，并在那里扎根。
更让凯叔感叹的是，村子里以前有一片一望无际的湿地，那里长着很多芦苇，现在却全部消失了。 “后来，人们故意在稻田旁边种上芦苇，以捕捉鸟类，但并没有什么帮助。”
回忆2
250只鸟整夜在深巷里拔毛。
三水西南的北江大堤上有一条长约400米的防洪公路。 1997年取缔之前，这里曾经是河花雀街，每天都有数百人涌入市场。
为了尽快处理掉新鲜的草鸟，旅馆老板雇了大批临时工，连夜躲在巷子里拔毛、剪喙。 50岁的三水个体户何女士曾是其中之一。每年农历8月底至10月初的两个月时间是蝗虫的销售季节。这个时候，何女士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有人打电话给她赚外快。
据她回忆，从1992年到1996年，堤岸旁的几栋老房子的巷子里挤满了人，至少有数百人。每天晚上11点，草麻雀一到，就开始拔羽毛。经过一夜的工作，她可以处理250只草雀，每只8分钱，赚20元。
昨天走访中，记者发现，附近的老居民对草花鸟羽随风舞动的场景仍印象深刻。 “正宗的三水草麻雀是黄色的，非常漂亮。”何女士说，“当时当地的麻雀数量减少了，大部分都是从外地带来的黑麻雀。”
三十年前，三水云东海福湖村的何女士尚未结婚时，村里还有大片的稻田和池塘。 “当时草鸟实在是太多了，它们吃了很多稻米。”每到晴朗的夜晚，何女士最兴奋的事情就是远远地看人们捕鸟。 “那时候我总是满载而归。”
回忆3
从2元涨到50元。当地的鸟已经消失了。
43岁的王师傅在三水一家大型餐厅担任厨师。据他回忆，20世纪90年代中期，三水大街小巷的酒店广告牌上都有草麻雀的醒目照片，各级餐馆都用草麻雀来招揽生意。
的吃法有很多种，有铁板烧、椒盐、砂锅、maggi等，不下十种。王师傅说，当时大酒店里最流行的就是“百鸟宴”。所谓“百鸟宴”由十道菜组成，每道菜有十二只草鸟，十道菜的口味各不相同。
1992年，三水首次推出“荷花雀美食节”，荷花雀的价格也水涨船高。王师傅回忆，20世纪60年代，几毛钱一个，1970年代，几毛钱一个，1980年代，一元钱一个。 “1992年之前，市场价格为2至3元，美食节过后，涨至15至20元/块。”美食节期间，价格最高峰涨到50元/个。如今，市场价格为20至40元/个。
为什么人们喜欢吃草雀？王师傅说，很多人认为草雀有补肾壮阳的功效，而且草雀又是时令食品，导致大家趋之若鹜。
回忆4
用于吸引业务的名片现在受到严厉处罚
在三水政府部门工作的老杨（化名）感叹三水荷花雀往日的“辉煌”。 1992年，三水推出“荷花雀美食节”活动，专门的荷花雀市场出现了。 1997年被禁止时，市场年交易量达数百万。
一时间，荷花雀成为三水最响亮的“名片”。在政府工作的老杨非常清楚荷花雀在当时的招商引资作用。 “几乎一切都与草麻雀有关。”老杨说。当时，不少商人就是冲着草雀而来的，“主动提出吃草雀，吃完再谈别的事”。
外地人吃草麻雀不违法，而且“有面子”。自然要作为三水的特产和名片来宣传。
因此，三水政府在荷花雀销售旺季期间举办足球赛、龙舟赛、签约会等活动，吸引大老板和海外华商。 “这些都是尊贵的客人，一瞬间，三水可热闹了，街上挤满了人，每个餐馆都爆满了。”
1997年，林业部发文取缔“粮鸟美食节”，取消交易市场。三水政府开始严厉打击草鸟贸易，“非法贩运草鸟最高罚款10万元”。
草麻雀的迁徙路线
草麻雀（学名：黄胸鹀），每年10月至11月，迁徙期间都会在三水停留20天左右。草雀在西伯利亚繁殖。每年天气转凉，草雀都会成群地向南迁徙。
据知情人士透露，他们途经内蒙古、东北地区（8月中旬）、山东、河南（9月中旬）、安徽、湖北、湖南（10月1日后）、广东（10月底至11月初） ），飞往海南岛。随后，草雀会飞往东南亚，最后在非洲赤道国家繁殖，一般不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