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咸宁朋友,我带走你们的东西没来得及还…
作为云南日报报业集团全媒体记者,我随云南援外医疗队来到咸宁。转眼间,40天的采访报道任务结束了。4月2日,我们离开泉城、离开国际社会,正好10天。队员们和咸宁人民告别,那依依不舍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4月1日,云南最后一批医疗队队员安全抵达昆明后,我终于有空整理行李,发现把医疗队下榻的咸宁瑶池大酒店的房间钥匙不小心弄丢了。我赶紧给瑶池大酒店发了微信,酒店总经理姚英奇先生向我道了歉。
一分钟后,姚先生在微信上回复:“没事的兄弟,你不用还钥匙,下次来自己开门入住就行。不过你把我们的心都夺走了,总得还回来……”简单却又深情的一句话,一下子让我泪流满面。
我意识到我不仅带走了这把钥匙,还带走了咸宁朋友的很多东西,这些我来不及还回去,我说过的话留给我很多的遗憾和歉意,我留下一句“谢谢”没有说,我留下一句“对不起”没有说,我留下一句“你真棒”没有说;还留下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说“谢谢”就拿走了酒店钥匙
之前有提到过,想讲一下瑶池温泉酒店和姚英奇先生的故事,姚英奇是酒店的总经理,瑶池酒店所在地在抗战时期曾被占领,因为温泉水质好,所以被日军用作疗养院,后来抗战胜利后,又被收回,作为疗养休闲的好去处。
2月8日,姚英奇接到市文旅局电话:“云南的医疗队很快就要到咸宁了,谁来负责接待?”“我来!”姚英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问题也随之而来,受疫情影响,酒店已停业多时,员工也都回家了,该怎么办?他立即打电话劝说员工,并与总部协调交通问题。短短几天,55名员工返岗,立即投入到日常工作中。特殊时期,员工们还额外承担了消毒、治安、通勤等工作任务,但他们毫无怨言。
受疫情影响,酒店经济损失很大。“无数订单被取消,每个月损失都几百万。”姚英奇说,“但我们做的是无价之宝,招待英雄,做好服务,是商人的良心,是企业的责任。云南医疗队来的时候,他总是在幕后默默付出,对云南医疗队队员的饮食起居照顾有加。姚英奇常说:“咸宁是一座宜居的城市,有千山公园,有竹海,有秀美的山川,有好的温泉水,有好的人,我爱这里!”云南医疗队在酒店那段时间,他总是被队员们的淳朴、善良所感动。“我现在不但爱咸宁,更爱云南!”
他和记者约定,疫情结束后一定要去云南旅游!带上他在德国的亲朋好友,一起来看看云南美丽的山水和人家!云南医疗队临走时,酒店被授予“团结抗疫”荣誉称号,队员们还写了很多封感谢信留在房间里,姚英琪把牌匾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把每一封感谢信都保留了下来,他说:“这是酒店的荣誉,应该永远珍惜。”
我还说要写瑶池大酒店的服务员。李巧琴阿姨在家没人照顾孩子,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赶回来上班照顾医疗队队员。在医疗队来的四十多天里,她每天都很早到酒店打扫房间,消毒,送餐饮具。医疗队队员们开始吃得清淡,食欲不振,李巧琴就每天早上剥大蒜,用醋、酱油、辣椒等泡大蒜,给队员们开胃。她能把我们医疗队队员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每天早上队部都会点出每个队员的名字,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有一次,我们在忙着搬医疗队需要的物资时,李巧琴阿姨因为地面太滑,把手摔断了。我们云南队队员给她诊断,发现她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骨头受伤了,但是抬手就疼!第二天,她打上夹板,继续为医疗队服务。像李巧琴这样的服务员,在瑶池大酒店还有很多。
还想写写“咸宁志愿者”,在云南医疗队的住宿处,总能看到他们的衣服上写着“咸宁志愿者”几个字,他们来自咸宁不同行业,有民营企业老板,有普通市民,有给云南医疗队队员理发、送餐、搬东西的公务员……刘畅,今年22岁,毕业于云南财经大学,毕业后从事媒体工作,因为疫情,他滞留在咸宁,于是主动申请成为一名志愿者,他把云南医疗队当成自己的家人,帮队员拍照,担任他们的导游,被云南医疗队队员们称为“暖心哥哥”。其实,除了这位暖心小哥,还有我们队员们,兼任我们导游的旅行社总经理、休假的洪岩、平时接送我们采访的司机、时刻保障我们安全的普通警察……带走了这位“暖心小哥”的照片和志愿者们对我们的爱,却再也没能及时归来……
据说其他队员在离开时还不小心拿走了酒店的房卡,我因为回昆明那天正在收拾行李,没来得及跟他们说声“谢谢”,就匆忙把这些东西都拿走了。
我夺走了他们的心,但我欠他们一个道歉。
这几天,我跟我们医疗队后勤保障组好几个成员都有联系,还说要写写他们一直在给我们医疗队提供后勤服务的情况。2月13日,咸宁市委成立了由市委常委、宣传部成员组成的委员会,云南医疗队保障组由部部长闫英姿任组长,市政府副秘书长熊峰任常务副组长,负责综合协调、住宿餐饮、物资保障、通勤保障、杀菌消毒、志愿服务等九项工作。医疗队由30名党员干部和志愿者组成,杜春华、邱芳、焦远晓、张轩、姜航德、唐秋芳、刘涛、吴元辉……我都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但他们几乎每天都驻扎在酒店,无法陪伴家人,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毫无怨言。
在服务医疗队时,他们总是把“细节”放在工作中,记住每一位队员的生日,提前做好安排,满城找蛋糕,找不到就用长寿面代替,送来鲜花和年糕,一个多月的时间,为10位云南医疗队队员庆祝了快乐又特别的生日;咸宁天气寒冷,空调不能开,他们立即购买了电热毯;队员们需要洗衣服,支援组立即购买了洗衣机,分发到队员所在的各个楼层;有的队员不吃牛肉,他们就提醒厨师加换餐,并提醒厨师送餐时“不要加牛肉”。牛羊肉”,有一位队员是素食主义者,支援组特意要求厨师只给她做蔬菜,还在餐盒上特意注明;有一位队员的眼镜上有一个螺丝掉了,服务组队员就把他眼镜上的螺丝取下来重新装上去;队员们想用小喷雾瓶装酒精消毒,服务组发朋友圈求助,很多理发店、花店老板都免费送给他们;云南人都喜欢吃辣,大家都跑遍全城去买辣椒、辣酱;为了保证大家的饮食卫生,卫生安全组杜春华和住宿餐饮组成员在厨房当起了“督导员”,消毒餐具、洗水果、泡茶、上菜……
有一次,一卡车云南捐赠的水果罐头运到瑶池大酒店,由于司机的疏忽,五箱水果罐头被摔坏了。物资支援队队长姜航德看到后心疼不已:“每一箱水果罐头都是云南人民的礼物,要是让他们看到我的这份用心,一定会心疼不已!”
咸宁生活照片
一名云南医疗队队员的手机坏了,为了找资源修手机,唐秋芳还发朋友圈找熟人帮云南医疗队找人修手机。医疗队队员袁英想用一个能发声音的小玩具,帮助重病患者握在手里,既能代替传呼机,还能帮助患者缓解情绪。这天,唐秋芳接到了袁英的电话:“小唐,能帮我找一个捏一捏就会发声的小玩具吗?”唐秋芳一开始很纳闷:我要玩具干什么?虽然很纳闷,但想到可能紧急的时候会用到,就立刻开始找。家里没有玩具,超市也关门了。多方求助后,终于在朋友家找到了几个类似的玩具。玩具当晚就送到了袁英的手中。在最终知道了这个玩具的用途后,唐秋芳和朋友们都非常开心:“没想到这么小的玩具能救人一条命,真的太有成就感了。”
这几天,和姚英琪一样,小唐也给我发微信:“你们云南医疗队,把我们的心夺走了,请你们把心还给我们……”是的,我们把他们的心夺走了。其实,我欠他们一个道歉。我在咸宁期间,有时为了采访在外呆得太晚,有时凌晨才回来,为了我的安全,保卫大队常务副大队长、咸宁市政府副秘书长熊峰把我带到了医院,队员们总是在大厅等到我回来才去睡觉。我一直欠他和支援队队员一句“对不起”,但从来没有当面跟他们说过。
丢掉一份尊重,却忘了竖起大拇指说“你真棒”
我还说过要写咸宁市中心医院和咸宁各县区的医护人员,但是我还是没有兑现这个承诺。咸宁市中心医院郑波书记、杜光院长、刘齐胜副院长、许旭艳主任医师……他们都是专家医生,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医护人员的敬业、专业、勤奋,他们和我们的医疗队一起抗击疫情,他们也是我们专家组的成员,也是奋战在一线的普通护理人员……疫情发生后,郑波书记、杜光院长在云南专家到场后第一时间在医院进行协调,把云南医疗队的专用办公室腾出来给云南专家组使用;在防护物资匮乏的疫情面前,首先想到的就是全力保障一线医护人员的防护用品供应,特别是对来自云南的专家,他们每天亲自询问、督促供应。
指挥部虽然很忙,但还是多次到隔离酒店看望云南专家,当得知援滇护士顾桂梅因劳累晕倒后,郑波书记和杜光院长第一时间亲自赶来慰问,感动得眼泪湿润了顾桂梅护士的眼睛。为了感谢云南医疗队的无私奉献,杜光院长亲自改编了咸宁版的《为了谁》来感谢云南医疗队。郑波书记和杜光院长想到植树节那天在中心医院种下一棵“友谊树”和一棵“爱心树”,让这份友谊长存。分管医疗工作的刘启胜副院长,忙于会诊联络、专家协调、人员调配,24小时不间断工作,但他依然心系患者,保证他们的安全。咸宁市传染病科副主任许旭艳说:“我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但想起和云南专家们一起共事的日日夜夜,以及和他们告别的日子,我的泪水就止不住。”
临别之际,杜光校长根据徐志摩的《别康桥》创作了一首《别离咸宁》诗赠予云南医疗队:
“您悄悄地走了,正如您悄悄地来了;您挥一挥衣袖,不留一丝云彩。一场热病突如其来,席卷荆楚,蔓延到海外;云南兄弟逆流而来,为了家人,您为国捐躯,您倾尽全力驰援,彰显大爱;您奔赴咸宁,送荤送素,隔离病房的灯光下,您依然在,您在呼吸机旁呵护着病患,疫情消退后,您默默地离开了;武强,春天永远在这里;大恩大德永远载入史册;赣江清流不要流下您的惜别泪水,竹海翠竹不要举起双手为您的离去而伤感;桂花飘香之时,云南兄弟,来吧!”
我还想写旅居国外的咸宁中医师王伟医生,他这次回来抗疫,感动于云南人民倾尽全力提供帮助的无私大爱。危急时刻,大家团结一心,同舟共济,无数人舍小家为公。他说:“我们的仁义忠孝精神永垂不朽。”他还写了一首诗:“即使我们浑身伤痕累累,我们心中始终充满希望。古老的家园闪耀着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圣洁光芒。再多的语言也无法形容那种喜悦,再多的文字也无法形容我们的崇高理想。汗水和鲜血还在流淌,我们的英雄散布四方,让我们勇往直前,克服一切困难。这一天将载入史册,让我们的友谊长存。”
我也想去咸安区、赤壁市、嘉鱼县、崇阳县、通山县、通城县,一一讲述我们的医护人员和普通的医务工作者。但每次去这些县市,采访都那么匆忙!最后,为了中心医院、咸宁市第一人民医院,还有更多!我带走了对他们的敬意!但我连一句赞美的话都没对他们说,“你们真棒。”当着他的面,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带走了“友谊”,却留下了一个充满爱的拥抱
本想写写我们宣传同志,但一直没来得及写。“你们是舆论战士、抗疫英雄!你们在援鄂医疗一线辛勤工作,奔走于城市社区之间,收集第一手资料和信息。”自云南援鄂医疗队随媒体来到咸宁以来,咸宁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闫英姿同志多次赶到我们下榻的酒店,看望、安慰我们四位记者,关切地询问我们在咸宁的生活情况。她叮嘱我们,有什么困难要及时向咸宁市委宣传部汇报,在咸宁期间科学防控,确保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同时,她还请我们转达她对云南省委宣传部的感谢之情。感谢云南省委宣传部、云南日报、云南广播电视台、春城晚报和云南广大新闻工作者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对咸宁市的大力支持。
“我看不见你们的身影,却看见天上的云朵,那是我们的祝福和思念。天为帘,花落泪。长河似歌,万里追波。云南兄弟姐妹们,一路平安!”在我们返回云南的那一天,咸宁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王胜洪同志用几句动人的话表达了我们的感激和不舍。
各位媒体朋友
随云南医疗队抵达咸宁的第一天,咸宁日报传媒集团、咸宁日报副董事长柯建斌就来到驻地慰问我们云南记者。黄胜从疫情防控阻击战打响以来,每天都坚守岗位。咸宁日报集团设立了宣传报道综合组、县域组、城区组、视觉组、网络组、采编组、保障组等七个责任部门,一城一记者、一部门一采访员的工作要求是,70后当“中坚”,80后当“主力”,90后当“主攻”,他们开设专栏、旗下全媒体体育记者,向东宁、蒋明珠、刘震、朱哲、张欢、玛利亚、周璇、陈宏举……名字多得数不过来。他们充分展现了云南医疗队援咸宁的进程,为我们提供了多种素材,最后还制作了云南医疗队专刊赠送给每一位云南援咸宁医疗队队员……还有湖北日报记者周鹏、咸宁电视台刘思齐、申普朗……关于这些全媒体记者的故事有太多太多无法讲述,但他们时刻准备着,把云南和医疗队最感人、最硬核的故事以最快最精彩的方式呈现在读者面前。
正如咸宁市委书记孟祥伟所说,在这场抗疫斗争的胜利中,云南和咸宁的媒体,用笔和镜头,增强了人民群众和医疗队员们抗疫的信心和力量!这也是抗疫斗争胜利的关键。还有我们咸宁的作家,中国作协会员陈敬利先生,为了写一篇云南医疗队的报道,和我们云南医疗队同吃同住,有时一个故事和我们队员讲一晚上,他们的专业和严谨,让我们这些后辈汗颜。
面试工作
我带着同行的媒体同事们的战友情,但出发当天,我们还在忙着撰写、拍摄医疗队送别的新闻,上了飞机才发现,竟然忘了拥抱彼此,我欠他们一个拥抱,也意味着给彼此鼓励,一句“保重”。
面试工作
对不起,咸宁的朋友们!回顾我们一起抗击疫情的日子,我才发现,我带走了太多太多!我带走了你们的房卡,带走了你们的思念,带走了你们的情谊,带走了你们对我们每一个笑容的记忆,带走了你们对我们的点点滴滴的关心,带走了你们那份即使陪我十里八乡,也坚如金子的爱!但我留下了很多未完成的手稿。
这些愧疚和悔恨,只能等到咸宁的桂花飘香,等到高原的秋日天气清爽宜人,让一片片从彩霞之南飘来的祥云,与千里之外咸宁飘来的桂花香相连,让香气飘散万里,让爱意传遍天涯……
云宝集团全媒体记者:李蓉、杨峥图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