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机枪组】橡树与芦苇 〖一发完〗

日期: 2024-06-24 00:34:10|浏览: 80|编号: 75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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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懂/机枪组】橡树与芦苇 〖一发完〗

这篇文章写得有点匆忙。

我今天之所以想发这篇文章,是因为今天也是台湾撤侨三周年。

约4k字

伪全员

01.

杨瑞再次遇见夏楠时,她正在给孩子们读拉封丹的《寓言》,一口流利的法语,节奏优美,让人很难插话。

她怀里的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深邃的眉骨,一头漂亮的卷发。

夏楠给他起名叫“阿布”。

阿布的父母在一次恐怖袭击中丧生。在这个生命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的国家,成为孤儿几乎是一条死路。

夏楠根本就没打算领养孩子,作为活跃在前线的战地记者,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依恋。

更糟糕的是,她的前半生都在与上帝抗争,既不屈服,也不认输。

可当她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就动摇了。

也许是因为长相和自己以前的助理有些相似,也许是因为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又或许只是她孤独太久了,需要有人关心,否则灵魂就没有安息的地方。

看到杨瑞过来,夏楠合上书,将阿布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

“到了。”她微笑道,“那我们走吧。”

这句话是对阿布说的。

阿布疑惑的看着黑皮肤的大叔。

“叫我杨叔叔吧。”

“杨素素。”阿布的大脑发育很快,学习能力很强,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别人说的话他基本都能听懂,只是舌头有时候会发音不准。

阿布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仿佛在等待表扬。

杨锐笑了笑。

孩子的天真冲淡了浓烈的悲伤。

到今天为止,他和夏楠认识已经有一年了。

今天也是祭扫烈士陵园的日子。

02.

一年能改变什么?

李东不知道。

一年前受主狙击手保护的观察员已加入主狙击手的训练。

训练是个苦差事,在泥地里躺三天三夜是常有的事,跑几十公里也是常有的事。

他对肉体的痛苦不太敏感。如果有的话,那也只能麻痹他的精神。

李东是唯一一个全A毕业的同学,通过考核后,这位尖子生郑重地向考官行了个礼。

他说他还没有准备好。

03.

顾顺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说话。

李东知道他生气了,顾顺不是那种会因为某件事而大发雷霆的人,他似乎对什么事都泰然自若,什么事都能谈。

所以不说话就意味着我真的很生气。

“或者说,他疯了。”李东在心里补充道。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从半夜帮他温习狙击理论,到亲自教他射击技术,顾顺付出了多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是他又怎么能丢下顾顺呢?

“不想的话就算了。”第二天晚上,顾顺终于开口了,一切归于平静。

“停留。”

事情又回到了起点。

04.

距离清明节还有几天,烈士陵园里人并不多,但周边零星有售卖纪念用品。

“小姐,请问要买花吗?”摊主老太太打招呼。

被她称作“小姐”的人一愣,转过头。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不,他不喜欢花。”她轻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转身离开。

他只走了两步就转身回来。

“有……人卖玫瑰花吗?”她犹豫了许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随时都会改变主意。

在墓地附近摆摊的老太太卖了多年的白菊花、百合和马蹄莲,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买玫瑰。

她明白了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来这里是为了崇拜……”

“我的同志。”那个想买玫瑰花的女人赶紧打断她的话,扭过头去。

“他是我的战友。”

05.

当顾顺和李东赶到墓地的时候,杨瑞和夏楠已经到了。

这是一个多事的春天。

一个月前杨锐因身体原因提出退役申请,并获批准,球队一片混乱,童丽也无声无息地退役了。

——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心理评估不合格,无论心理医生怎么干预,都无济于事。

她总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那块石头,就好像得了强迫症一样。

徐宏连续几天马不停蹄地工作,总共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他根本没时间难过,光是交接和文书工作就足以让他崩溃。

所以当得知李东拒绝当狙击手的时候,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

不然的话,他真不知道去哪里给顾顺找一个观察员。

徐宏摇头。

做一个观察者并不难,难的是和他一起弹琴、吹笛子、弹瑟。

06.

“队长。”看到杨锐,李东眼神一热。

他快速的擦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夏南。

“南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夏楠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这是……”李东注意到了跟在夏楠身后的小家伙。

“我的儿子阿布。”夏楠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李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试图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气氛。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都太坦率了,无法容忍任何含糊其辞。

“听说你考核通过了,但是却辞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严肃的话题,杨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没什么。”李东苦笑,“就是觉得必须留下来。”

他不够坚强。

更何况,以顾顺这种莽撞的性格,他也不得不留下来。

07.

杨锐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其实能够理解李东,洛星受伤的时候是这样,石头壮鱼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

“你是队长,不是家长。”高云的话萦绕在耳边。

不是他不懂这个道理,而是以他的责任心,谁能做到呢?

就拿洛星来说吧,如果他当初这么做了,或许今天他就不用坐在轮椅上了。

杨瑞正要说些什么安慰李东,却不料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

“谢那!”阿布突然指着李东。

发音奇怪的一个词。

李东和杨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同时看向了夏楠。

“阿布说的是‘橡树’,法语单词,”夏楠疑惑的看了儿子一眼,将阿布的晨读书递给了李东,“我刚刚给他读了一首诗。”

这本书是中法双语的,李东好奇,翻到了有缩进的那一页。

橡树对芦苇说:

你无法承受这只鸟的重量。

就连微风,也会让你低下头;

我站在高加索山顶,

藐视太阳和风,

旋风之于你,就如同微风之于我。

如果我保护你,

它可以拯救你免受不幸;

你诞生在风神之河的岸边,

大自然对你实在不公平。”

“我是一棵橡树?”李东还没看完就觉得有些好笑。

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一点?

阿布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08.

顾顺刚买完花圈回来,肩上扛着一个,手里捧着一个,跟海军军装很搭,引得很多人侧目。

在路上遇见了洛星。

被困在门槛前。

如果说这一年罗星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操控轮椅的技术更加娴熟了。然而,不管他技术如何娴熟,他都无法逆着重力飞行。

顾顺跑过来,放下花篮,抱起罗星的轮椅,他从委内瑞拉飞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和罗星聊天,他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到她了。

“你不想找人帮你吗?”顾顺有些含糊,一手拿起两个花圈,一手帮洛星推轮椅。

“你还是自己动手吧。”洛星明白过来,苦笑道,“我一个人受的苦就够了。”

别人悲伤或者同情的目光会比脊椎的疼痛更让他受伤。

到最后,人们总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你怎就不怕我难受?”顾顺撇了撇嘴,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我有找你帮忙吗?”洛星翻了个白眼。

“你还是这么烦人。”顾顺把其中一个花圈塞到了洛星的怀里。

“同样在这里。”

例行的口水战结束后,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严肃的话题。

“李东怎么了?”洛星问道,“听说他不愿意当狙击手了。”

听杨锐这么说,没有任何疑问。

“我问你啊,洛星同志。”顾顺随意的说道,“他不是你一个人养大的吗?”

“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之后,你会更了解他。”洛星无动于衷。

顾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不可能是杨锐说的话。

“别猜了,副队长这么说的。”洛星一脸要揭秘的兴奋,“我猜他现在要被称为队长了。”

09.

“你就是不忍心放过他吧?”顾顺把第二个花环塞到了洛星的怀里,“洛星,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已经是成年人很多年了。”

洛星苦笑。

“我觉得李东是跟你学的。”顾顺克也不在意他怎么想,继续说道,“他们两个看上去都有些过度保护。”

“我现在已经放下了。”洛星依旧苦笑,“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两人走走停停,等他们来到墓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只有佟丽不在。

“她在哪?”顾顺小声问李东。

李东没有说话,只是指着张天德墓碑前摆放的一朵玫瑰。

还有一把水果糖。

“她来过这里。”

“糖不能放在这里,会招来虫子的。”李东郁闷道,“队长让我们等会再带回去。”

10.

一次漫长而隆重的告别。

回到舰上,已是深夜,蛟龙一队现役人员中,只有顾顺和李东两人去了,这是徐宏特意批准的。

洗漱完毕,李东躺在床上,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首诗。

“橡树和芦苇,你知道这个寓言吗?”李东问顾顺。顾顺正刷着牙,嘴里冒着泡泡。听到这个寓言,他摇了摇头。

李东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坐起身,搜索了一下,然后点开了全文。

橡树对芦苇说:

你无法承受这只鸟的重量。

就连微风,也会让你低下头;

我站在高加索山顶,

藐视太阳和风,

旋风之于你就像微风之于我。

如果我保护你,

它可以拯救你免受不幸;

你诞生在风神之河的岸边,

大自然对你实在不公平。”

李东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这棵橡树真是傲慢啊,”他自言自语道。

“所以最后橡树被连根拔起,芦苇却弯了没折断?”顾顺从卫生间走出来,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珠。

李东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芦苇回答说:

谢谢你的怜悯,

但其实没必要。

我害怕暴风雨。

我只能弯腰避开;

你生来就很坚强。

不需要弯腰。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他刚说完,

北方的地平线上来了一场暴风雨,

雷电。

橡树挺拔地挺立,

芦苇在风前弯曲。

风愈发强劲。

高耸的橡树被连根拔起。”

果然和顾顺猜测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李东合上手机,躺了下去。

“寓言总是这样,结局没什么新意。”顾顺把毛巾搭在肩上,坐在他对面。

“今天有个小朋友说我是橡树。”李东双手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你觉得呢?”

声音渐渐低沉。

“不是很像吗?”顾顺反问。

11.

宿舍里安静得如同针掉在地上一般。

这是李东没有想到的答案,他刚才快睡着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这次他是彻底清醒了。

“为什么?”他静静地看着顾顺,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神色。

但顾顺却很严肃。

“李东,”这是他们在一起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直呼对方的名字,“你不觉得你很傲慢吗?”

“……”李东沉默了。

对此没有办法回应。

顾顺没有因为沉默而克制自己。

“你为什么参军?”

“是为了保护我吗?”

“是为了保护你身边的所有人吗?”

“没有人可以保护所有人。”

“你不觉得这样要求自己很傲慢吗?”

顾顺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长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子弹来了,我弯腰就躲。”顾顺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别学洛星,你躲不开,就不用你帮我挡。”

12.

夏楠要带阿布回摩纳哥了——阿布要上小学了,没有户口会很不方便。

她临走前,大家都到机场送行。

令人惊奇的是,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阿布的中文已经相当流利了。

阿布悄悄把李东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自己想送他一份礼物。

“给你。”他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芦苇,放到了李东的手里。

然后,不等李东反应过来,就已经跳开了。

13.

李东连续多日失眠。

在军队服役的这些年,他一直心存愧疚。

罗星在海鸟一号上的那次推搡,差点让他愧疚终生,再加上那次机长锁上那架装满黄饼的飞机的舱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罗星被推进ICU,看着队长递交退役报告。

一队多产的橡树,彼此竞争看谁站得更直,谁的根更深,谁的树荫更广。

他们都想将对方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所以李东一直强迫自己,再也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直到外国芦苇顾顺对他说:

“我的身体可以弯曲,但风无法折断它。”

李东坐在桌前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成为一名狙击手。

兜兜转转之后,他最终选择与自己和解。

〖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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