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常见的水果，它的祖先竟然濒危了？
原创 陆远 我是科学家
无论是传说中不小心掉到科学家头上的“幸运果”，还是常年占据家庭果盘一席之地的水果，苹果不仅名声大噪，更是风靡全球的“平价水果”。
但你知道你吃的苹果是古苹果还是现代苹果吗？苹果为何被称为水果界的“海洋之王”？
苹果是什么类型的水果？
在现代语言中，苹果是指栽培苹果属植物Malus ×及其各种变种的杂交种，例如用于榨汁的秦冠和最常鲜食的红富士。
栽培苹果是世界上产量最大的水果之一，总共有数千个品种。 | 摄影：陆远
古时候，苹果是中国特有的一种苹果，个头较大，带沙，酸甜可口。古人也称这些苹果为花红、楚子或林果。这些古苹果在现代水果市场上仍有一席之地，但它们已不像现代苹果那样引人注目。如果你在市场上遇到沙苹果，可以买一些尝尝古苹果的味道。
现代苹果传入中国的时间很晚，1870年，一些旅居中国的西方人把现代苹果带到山东烟台种植。此后几十年，苹果种植面积逐渐扩大到山东其他地区以及辽宁、河北等省区。但其在华栽培规模一直较小，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有果树学家从日本等国引进一些优良苹果品种，也培育出不少中国本土苹果品种，才让普通民众更容易吃上苹果。
苹果花也很漂亮，令人赏心悦目。| 摄影：陆媛
找出苹果的“祖先”
由于苹果是杂交品种，人们希望找到它的“父母”是谁，然后找到它的野生种群，培育出更好的苹果品种。
经过植物学家和园艺学家的长期研究，终于发现了苹果的一个重要的野生祖先——来自中亚的新疆野苹果（Malus）。科学家认为，苹果是在大约4000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由中亚的土著民族驯化而来的，他们在那里种植了大量的新疆野苹果。这些新疆野苹果逐渐沿着丝绸之路向东西传播，大约在元末传入中国平原，受到大家的喜爱，并被保存下来。当时的人们把它叫做柰，和中国土产的花红、出子、林公等一起当作水果食用。明万历年间，新疆野苹果逐渐摆脱了柰这个名字，改称为苹果。“苹果”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当时的农学著作《群芳谱》中。
“苹果产自北方，赵国和燕国的苹果特别好。它们被做成越橘的形状。”
如果只看果实外观，确实跟栽培的苹果很相似 | 程功摄
由于苹果属植物之间易于杂交，向西传播的新疆野生苹果融合了苹果属其他物种、高加索野生苹果（Malus）、野生刺苹果（Malus）的基因，最终在欧洲逐渐形成了栽培苹果。后来，它们被殖民者带到了美洲大陆，又漂洋过海登陆中国烟台，与向东传播的新疆野生苹果相遇。栽培苹果最终凭借其美味的特性占据了大片市场，而新疆野生苹果则几乎从市场上消失。苹果的名称也从新疆野生苹果转移到栽培苹果。
切开一颗新疆野苹果，看上去与一些栽培苹果品种没什么区别。| 摄影：程功
野生苹果有30余种，多数品种的果实较小，颜色鲜艳，但口感酸涩，主要用来吸引鸟类进食，使鸟类为同类种子的传播作出贡献。
不过，苹果属也有不按常理出牌的种类，比如新疆野苹果。该种果实较大，最大果径达7厘米左右，平均果径近5厘米。成熟的新疆野苹果味道虽然酸，但不涩，这使其更容易吸引哺乳动物来食，并通过哺乳动物传播种子。
湖北海棠果果实小而酸，是依靠鸟类传播种子的苹果属的代表之一。 | 摄影：陆媛
栽培苹果的重要祖先新疆野苹果野生分布区主要集中在从中亚至我国新疆西部一带。新疆野苹果野生种群类型多样，单从果实颜色来看，有红果型、黄果型、绿果型和白果型等，口感品质差异较大。
同时，新疆野生苹果还具有较强的抗旱、抗寒能力，且易于与栽培苹果进行杂交，使栽培苹果获得一些新的优良性状，从而达到品种改良的目的。可以说，新疆野生苹果是我国苹果产业发展的重要种质资源。
中国作为世界第一大苹果生产国，每年的苹果产量几乎相当于世界其他国家苹果年产量的总和。要保证苹果的产量和品质，必须利用好手头的种质资源。研究表明，新疆野生苹果平均可溶性总糖含量与栽培苹果相差不大，果实中积累了更多的山梨醇。新疆野生苹果中的有机酸除了苹果酸外，还有栽培苹果中几乎不存在的柠檬酸。这些物质的存在，会使果实的口感更加多样，风味更加浓郁。
新疆野苹果果实累累 | 程功摄
新疆野苹果该如何保护？
虽然新疆野苹果在栽培苹果品种培育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其生存状况仍有待提高。有数据显示，近60年来，新疆野苹果在新疆的分布面积不断萎缩，有的县区分布面积只有60年前的三分之一，且有进一步萎缩的趋势。
虽然近20年来退耕还林、天然林保护工程等工程的实施，减少了农田开垦、树木砍伐对新疆野苹果野生种群的不利影响，但过度放牧现象仍然存在。同时，苹果螟等林业害虫也在危害新疆野苹果，在新疆野苹果附近种植栽培苹果也会影响新疆野苹果的遗传多样性。因此，如何保护新疆野苹果，使其远离濒危状态已成为一项重要任务。
新疆野苹果野生种群是我们要保护的对象之一 | 程功摄
相关研究机构经过调查，提出了保护建议，包括设立新疆野苹果保护区、建立林业病虫害预报机制、选择适宜区域进行迁地保护、人为扩大新疆野苹果种群等。
2016年，科技部启动“天山退化野生果林生态系统保护与健康调控关键技术”五年项目，联合国内十余家科研机构开展攻关。同年，中科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与新源县政府签订协议，共建伊犁植物园。伊犁植物园位于新源县阿勒马勒镇野生果林改良场，是中亚野生果林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研究世界温带果树遗传多样性和基因进化的重要种质基因库。
阿拉善SEE项目采购的树苗及树苗栽植现场 | 图片来源：伊犁植物园
除了政府行动外，来自中国民间的环保慈善组织也在关注和推动新疆野苹果的保护和种群恢复。
为保护天山野生果林资源，修复受损的野生果林生态系统，2021年初，阿拉善SEE丝路项目中心组织开展了“天山野生苹果核心种质资源战略保护与种群复壮试点示范”行动。通过开展野果林营造、土壤改良工作，建立了野生果树资源收集繁育苗圃，为新疆野苹果等野生果树种群复壮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苗圃鸟瞰图 | 图片来源：伊犁植物园
同时，通过组织开展野苹果栽培措施示范培训，让更多当地群众参与到新疆野苹果等野生果树的保护和繁育中来，希望国家二级濒危保护植物新疆野苹果能够得到长久保护。
参考
[1] 中国植物志第36卷，科学出版社1974年。
[2] 新疆野苹果自然保护区现状评估，中国林业经济，2016.3。
[3] 新疆野生苹果现状及问题级保护策略，广西植物，2021年8月。
[4] 重新审视苹果和水果的两阶段模型，2017，8。
[5] 苹果“甜蜜风格”的演变，
[6] “天山北坡退化野果林生态保护与健康调控技术”项目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