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为何会用“吱吱”个不停的鸣虫螽斯,来祝福人们多子多孙
白露之夜,辞别秋虎。凉爽渐渐临近,老婆说:开窗睡觉吧。
在城市里,夏天的夜晚,你必须关着窗户睡觉。窗玻璃为双层,隔音效果良好。窗帘也应该有两层,一层遮光布和一层精梳棉或法兰绒。它们应该始终厚实且悬挂以阻挡光线。窗户紧闭,窗帘拉上,一个房间就像一个人堵住耳朵闭上眼睛,彻底切断了与世界的联系。打开空调,世界就独立了。
在农村,窗户被称为“窗门”。意义之窗不仅仅是一扇窗户,更是通往世界、连接世界的门户。
入夜了,关掉空调,拉上窗帘,打开门窗,透过一层薄薄的纱窗,外面的世界涌了进来,先来的是秋日的凉意。秋天的凉爽不同于空调的凉爽。空调的凉意是一阵风从一排狭窄的出风口挤出来,一个一个地打在人身上。秋凉爬过窗棂,透过窗纱,慢慢地浸入房间,浸入床垫、浸入身体、浸入梦。整个房间就与外界融为一体。躺在床垫上,我感觉到秋意在身上滋生,我拉起夏被,盖住肚子和胸口,不让秋凉浸入身体。
虫鸣声随着秋凉,向着天空,爬上五层楼的天梯,才进入房间。 bug很多,有很多熟悉的,也有很多未知的。
蛐蛐的“㘗㘗”声最为响亮,听起来就像是冲锋陷阵的火药味。蟋蟀可能是鸣叫昆虫中最具攻击性的。当夜色渐深时,它们在自己的领地巡逻并站岗。当遇到路过的昆虫时,大声喊几声以示警告。当它们遇到入侵者时,它们会伸出下巴并开始战斗。不过,大多数时候,没有战斗,他们只是张开翅膀,自己唱歌,就像一场只有一个人的军事演习。
《宾风·七月》曰:“七月在野,八月在屋,九月在屋,十月蟋蟀来我床下。”以前,蟋蟀一点一点地进屋,“野里、屋里、屋里”“茅屋”,进屋后床底下就变冷了。诗中采用周历,十一月为岁首,十月为岁末,十分寒冷。蟋蟀需要从人类世界借一点温暖。
不幸的是,现在蟋蟀已经进城了。进城后就不能进屋,更不能下床。像个外人一样,只能喊得越来越大声,虫鸣声穿透窗纱,进了屋。至少,声音进入了屋子。
鸡静静地打鸣,好像害羞了。在农村,鸡白天躲在暗处,不说一句话。夜晚,黑暗挡住了去路,我只发出了几声声音,却依然轻得像在低语,“冷,冷。”声音一出,他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与蟋蟀相比,灶鸡的外观较差,背部弓形严重。乡下人称它们为“驼背蟋蟀”。然而,当他跳得很高,遇到危险时,他只是一弹,就消失了。
螽斯的叫声很简单,“叽叽喳喳”个不停。虽然声音不大,但也比较好,因为虫子比较多。当数以万计、数以亿计的它们发出声音时,声音就变得响亮而有力。 《周南·螽斯》形容蝈蝈“战栗、颤动、垂死、绳索、弓形、蜇人”,都有多种表现形式。蝈蝈产子,过去人们用蝈蝈来比喻想要多生孩子。如果你想祝福某人,可以说:“愿你像蝈蝈一样,多子多孙!”
2016年8月,秦氏丝绸艺人王顺娇正在制作《草荚白菜》,寓意“国家聚百财,兴旺发达”。螽斯又名螽斯。新华社
躺在床上,听着蝈蝈后裔的鸣叫声,又厚又密,像一张巨大的网,托起了我的身体。半睡半醒,不像是睡在床垫上,而是睡在虫鸣声之上。
以前蝉的叫声很大,但这个季节已经到了它的力气的尽头。 《诗》中提到:“四月虫展,五月虫鸣。” “晓”就是蝉。我怕喊了一整个夏天,声音就会变得沙哑。而且,蝉在晚上并不怎么叫。这一夜,只偶尔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场漫长的噩梦突然发生,醒来后,它就没有方向地乱飞。
还有油葫芦、蟋蟀、织布虫等,不知道它们是曾在这座城市生活过,还是徘徊在昆虫之中。
在这个城市里,很多我不认识的虫子,还有很多奇怪的虫声,通过纱窗进入了我的房间。白露之夜,清凉,虫鸣,月光,星光,从敞开的窗户一起倾泻进来。是夜了,我的梦里有万物,有这个世界。
我想起了唐代的一句名言:“今夜知春风暖,绿窗纱虫声新”。这应该是一个春天的夜晚,乡村里,刚刚苏醒的昆虫已经蠢蠢欲动了。春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虫子们仍然不想睡觉。秋夜也是好时节,虫鸣声好。今夜,窗外的虫子,与春夜的虫子、唐代描写的虫子、周代《诗》里的虫子遥相呼应。四时流转,数百年、数千年,如水般融融在一起。
因此,我与万物相连,与一切时代相连。白露之夜,虫鸣声透绿窗纱。打开窗户,妻子在虫鸣声中安然入睡。不知道老婆的梦里是不是到处都是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