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本文社会学论坛201期实录|顾德民：人类学与流行文化里的动物与拟人化

2017年10月26日15时30分，美国布朗大学顾德民教授在南京大学孙文文社会学论坛上发表题为“动物与拟人化：人类学与大众文化”的演讲。本次讲座由人类学研究所所长范克教授主持并审阅，山东大学邓国基副教授也参与了审阅。

顾德民教授首先指出，人类学研究的主要任务之一是解释人类与动物之间的差异，以及不同人类群体之间的差异。差异可能导致某些社会背景下的不平等，例如性别。人们会用动物作为象征来代表特定人群，从而“自然化”他们的特征，从本质角度合理化不平等概念，使其被广泛接受。

主讲人顾德民教授

接下来，顾教授从三个角度阐释了人对动物的拟人化行为。第一个观点：与动物一起思考是件好事。人们会把很多人文品质赋予动物，认为动物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有想法。这种将动物拟人化是典型的图腾崇拜。顾教授以十二生肖为例，认为中国人认为某一生肖的人会像十二生肖一样具有特定的性格特征，而生肖可以是特定行为的归因。 “拟人论”（）赋予非人类动物（包括灵魂、神灵）人的特征。同时，它也赋予人类动物的形象和特征，使人类的行为显得自然（）。与人类最接近的动物是黑猩猩。黑猩猩群体中通常有一名男性领导者，这与世界上大多数男性主导的社会是一致的。有人得出“男人更适合当领导”或者“人类天生就有父权”的结论。。然而，随着生物学研究的深入，人们发现基因与人类非常接近的倭黑猩猩的首领通常是雌性，而人类的各种性行为也存在于倭黑猩猩群体中。基于此，不少研究者认为同性恋完全是“天生的”。这些例子反过来可以说明将父权制和异性恋视为普遍且完全自然的行为的问题本质。

讲座现场

第二个观点：动物善于比较（good to）。我们很容易发现动物和人类之间有相似的特征，但问题是，这些特征真的是人类生理决定的吗？顾教授用男性强奸女性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点。科学研究发现，鸭子的交配过程几乎都是由雄鸭强奸雌鸭来完成，轮奸现象也屡见不鲜。因此，有人以鸭子特殊的交配行为为例，证明男性强奸女性是“天经地义”的。欧美社会有一个共同的观念：强奸是犯罪，但强奸与男性本性有关。这个观念无疑会减少人们对强奸的谴责。人类总是倾向于在非人类特征和人类行为之间建立桥梁，对比两者并解释它们。一个有趣的例子是，一位研究人员在显微镜下发现一群细菌围攻一种细菌。他将这种现象描述为一群细菌“强奸”一个细菌。这无疑是人类强加给非人类生物的一种解释。这说明非人类生物的自然行为经过人类的解释也被赋予了社会和文化意义。因此，我们不能轻易认为动物的行为是自然的，人类的类似行为也是自然的。

第三个观点：动物有利于表演（good to）。顾教授以《金刚狼》为例说明，人们很容易捕捉到动物的外在特征并进行模仿。不同群体的人在表演动物形象时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例如，金刚狼会模仿狼的外表，以显示其凶猛。爪子上，酒吧女招待戴着兔耳朵，显得可爱又性感。无论是出现在媒体还是日常表演中，人类常常借用动物的特征来为自己的行为寻求理性的解释。

会议上发表评论

讲座结束后，范老师和邓国基老师分别对顾教授的观点进行了点评。范老师说，顾教授用动物来比喻人的行为分类（顾老师的“一团一分”）是一个很有趣的观点。它似是而非，很容易误导人们。邓老师以马来西亚人用“鳄鱼”来形容色情男人，中国人用“猪”形容愚蠢的人为例，强调用特定动物来形容某些人或人的行为在很多社会都存在。这种现象本身就值得我们深思。。随后，在场的同学们也积极发言，讨论了现代社会人们对“猫”、“狗”等常见动物的隐喻。最后的话题转向社会的性别规范如何合理化。顾教授认为，如果社会文化不是父权制的话，强奸犯的性别比例应该是平衡的，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是强奸犯几乎全是男性。最后，范克老师对本次讲座进行了总结，并再次强调，将人类的行为归咎于动物本能是危险的，这会给人类社会带来更多行为和认知方面的问题。

文/王亚轩，审稿/范轲，摄影/程文

南大紫金人类学

主编：范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