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最后一站:探访北京地铁天宫院站人们的生活
冰点特刊第1162期
最后一站地铁
北京每天的起床和入睡都是有节奏、有秩序的。以早高峰为例。最先活跃起来的地方是神经末梢——地铁线路的终点。比如地铁4号线最南端的天宫园站,早高峰来得特别早。早上6点30分左右,站台上已经排起了长队。晚高峰结束得很晚,通往这里的末班车仍然很难找到座位。
天宫园确实是一个敏感的航站楼,它的客流潮汐直接反映了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早出晚归的作息时间。
从这里开始,24岁的赵倩必须看了29趟地铁才到达目的地。她的工作地点是中关村,这里是互联网巨头和新兴经济组织密集的地方,被视为中国的硅谷。
她和一只猫住在天宫苑。与4号线的“北宫门”或“圆明园”站不同,“天宫苑”地铁站并非以皇家建筑命名。它是北京南端大兴区北藏村镇23个村庄中最大的一个。然而,赵倩却给她的猫取名为“皇帝”。
自2010年底地铁抵达这个村庄以来,“天宫园站”就成为了连接过去和未来的桥梁。这里是北京地铁四号线延长线的终点站。即使回到天宫园站,赵茜也算是到家了,但对于车厢里的其他人来说,这里仍然是一个起点:出站后,他们乘坐专车,返回家乡河北省固安县。这种生活每天的通勤时间可达5小时。
从天宫园再往南,过永定河,就到了固安县境。北京的手机用户即使在县城中心,也可能收不到移动运营商发来的“河北欢迎您”的短信。有人开玩笑说,也许固安离北京太近了,你还用北京的信号。
赵倩在不同的租房中介网站上寻找住处,最后锁定了一条写着“急!转租”的帖子。该房屋距天宫园地铁站321米。发帖人向房东租了这套两居室,赵谦则以月租1700元转租了第二间卧室。她工作场所附近一套类似的一居室公寓的租金“贵一倍,而且必须绕到另一个角落”。
前房客递给她钥匙,并告诉她天宫苑是“一个荣耀和财富的地方”。从天宫园地铁站向西算,南北走向的四条街道分别称为“天荣街”、“天华街”、“天府街”、“天桂街”。
她仔细查看了地图,发现自己的周围都是各个村庄、农场、村庄,有潘各庄、皮各庄、韩村、丁村。 “感觉有点像回到了家乡。”
来北京之前,她就想到了“竹竿胡同”、“草帽胡同”等一串地道的北京地名。 “胡同”一词本身源自蒙古语,带有元朝的味道。
她很难将“天宫园村”与她的安徽老家村庄放在一起。
通车后,建成了天宫园地铁站4个出口中的3个,并于随后几年建设了住宅小区。三个社区虽然分属不同开发商,但有一个共同点——名字中都带有“春天”。
年轻人在这些“春天”结婚生子,然后带着父母一起生活。七年后,一期商品房价格较初期价格上涨近三倍。业主拿到钥匙时,方圆1公里内基本没有商店或其他生活服务设施。除了报摊和巡逻警车外,还有几个早餐摊。
现在,高层住宅楼和购物中心在同一个地方拔地而起。高楼大厦脚下,每天早高峰有8000至9000人次进入城市轨道交通。打哈欠的人们通过深深的地下隧道被运送到北京深处。
临走前,前房客告诉赵谦,“早上坐地铁一定要有座位,不然路上就惨了。”在天宫苑,这是共识。
“天宫苑站不占座的话就没有了,大家抢着占座的人都至少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在附近住了一年半的周迪说。
北京拥有22条地铁线路、398个车站,每天承载超过1000万人次。与市中心的地铁站不同,天宫园地铁站的四个出口均设有屋顶、两层的免费自行车停车位。外面一圈的空地上,整齐地停放着一排排电动车,车把上挂着厚厚的挡风玻璃。
附近的道路两旁通常停满了几乎从前到后的汽车。那些带有“黑神、山东、河北、孟宿”等省份缩写的车牌,可以为正在学习国家地理的孩子提供指导。
再往北一公里就是北京六环路。根据2019年11月实施的措施,境外牌照车辆进入北京六环及区域内需办理《进京通行证》,每年仅限12次,最长停留期限7天每次。非“北京牌”车辆违章驾驶、违停上路将面临罚款。
开往天宫园地铁站的“固安专线”公交车就没有这个风险,车上都有“北京牌”。
周迪还记得,早上看到“固安专线”公交车进站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跑!”如果你不跑,就没有座位了。
地铁站门口总有人低声招揽顾客,“可以去固安吗?10元/人。”她很好奇,“固安有多少人在北京工作?”
仅固安公交公司的数据显示,每天有三四千人乘坐该公司的专车往返天宫园。对于“固安专线”上的人们来说,天宫苑有着“北京第一站”的地位。 2015年开通固安南站至天宫园站专线,每天早上5:30发车。公交车将在固安市绕一小圈,停靠数站,最快一小时即可到达目的地。全程8元。
巴士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往来固安与北京之间的通勤者,可以选择驾车从大广高速经北京南六环,或从大广高速经京开高速到达北京南三环。
在固安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的陈聪(化名)回忆,2015年,固安新房售价每平方米9000元左右。那时,他们大多数是住在自己家里的年轻人。一栋名为“孔雀城”的楼盘每月可售出100多套。次年年初,房价涨至每平方米12000元,最贵的也有2万多元。购房者看重地段,靠近大广高速的房子卖得更好。
“当时我们卖房不需要太多介绍,就对标燕郊,告诉客户固安就是下一个燕郊。当时燕郊就是买‘环景’的标杆。” ”陈聪感叹道。
燕郊是北京正东的另一个小镇,隶属于河北省三河市,距天安门广场30公里。近10年来,这里被视为北京的“沉睡城市”,房价一度涨至每平方米4万元,比河北省省会还要高。燕郊的许多居民过着潮汐生活。目前,每天约有40万人次往返于北京和燕郊之间。
一位在北京和固安之间度过了三年“双城生活”的年轻人表示,像他这样在北京地铁四号线沿线工作的人大多选择拼车或乘坐“固安专线”前往天宫园。 “地铁进城的时间是有保证的。”他每天乘坐首趟专列前往天宫园,沿途至少要下车一次,到北京接受检查。
2018年,更加严格的房地产市场“稳定健康发展”地方文件出台后,固安房价出现下跌。不过,仍有不少在北京发展的年轻人选择固安买房。一些当地社区规划中设立了往返北京的班车,直达中关村、望京或西单。
从南六环外的天宫园站到北四环中关村站,近40公里的路程,赵谦听到“车门即将关闭”提示29次。
当“门即将关上”时,常常有人挥舞着手臂,百米冲刺冲了进来。凭借着那股气势,他们就撕开了一个洞,后面跟着的一两个人也能趁机挤进地铁里。
第一次经历地铁四号线早高峰,赵倩并不觉得人太多。后来她才意识到,因为她在始发站上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越往城里走,人就越多”。据她观察,从天宫园往北的前12站下车的人很少。随后,车厢里挤得像一堵墙,人们互相贴在一起。直到过了西单站,人们互相贴着、肚子贴着车、手扶着车门的情况才有所缓解。由此,人们可以有点尊严地进入在她看来“房租高、人少”的海淀区。
坐在座位上,她并没有太留意拥挤的车厢里乘客的表情和衣着。 “你看不到,你亲自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至此,周迪已经劝说两人在车上打起来了。车厢内的矛盾无非是“你踩了我,你推了我,你为什么挤我?”但当她有座位时,她却不敢打架,因为当事人可能会认为她“坐着说话不痛”——“你已经有座位了,怎么能跟我说话呢?”
尽管总是要在这样的马车里呼吸,但从小生活在五六线城市的赵倩还是感到兴奋。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北京,这就是在北京工作的样子”——上班路远,路上要花很多钱。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有很多机会,可以让人变得非常强大。
研究城市规划课题的学者们也在关注通勤问题。北京郊区化研究的传统定义方法通常将北京分为三个层次:内城、内郊区和远郊区。学者刘昌平在《北京城市工作居住空间演化、通勤需求与就业可达性特征》研究中指出,2015年,北京通勤20公里以上的就业人员占比超过20%。截至2018年,北京中心城区常住人口1165.9万人,占总人口的54.1%,比2015年减少118.8万人。郊区成为近年来人口增长最快的地区,人口正在向外扩散。
在北京,越年轻,通勤时间越长。国家统计局北京调查总队发布的《2018年北京市居民时间利用调查报告》显示:15岁至39岁青少年平均每天通勤时间为1小时52分钟,其中1小时15分钟。 40岁至64岁的中年人,65岁以上的老年人52分钟。
杨浩然和赵倩的通勤轨迹几乎相同:都是在天宫园车站进站,在中关村下车。他住的小区和赵谦的地址只有一条路,他每天比赵谦早半小时出发。他与3个家庭住在同一屋檐下。在北京工作了近三年,他的月薪有5000多元。
这位年轻人坦言,自己住在天宫园是因为交通方便、房租便宜。他偶尔会觉得通勤时间太长:3个小时,一天的八分之一,而且他可以乘坐高铁在北京和石家庄之间来回跑。这相当于每 10 天就有一天通勤。 “这只是我生命中白白错过的一天。想想就觉得可怕。”
但“把地铁当第二张床”后,他感觉好多了。乘坐地铁时,他习惯戴口罩、戴帽子补觉。他没有兴趣睁开眼睛观察地铁里的众生。 “你坐着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人、手机、耳机。你可以戴着耳机看手机,也有的在看别人的手机” ”。
他曾与朋友合住天宫园这套10平米的卧室。除了机构提供的单人床、衣柜和电脑桌外,两人还买了一张行军床,轮流使用。
虽然每天要花近三个小时在路上,但赵倩对自己的第一站还是很满意的。入住半年后,她以每月4100元的价格与房东续租了整套房子,成为了“二房东”。和她以前的房客一样,她也在网上发帖寻找室友。她在帖子中补充了“比较高端的楼盘”、“距离大型商场一站路”、“小区门禁和绿化都很好”等描述,还有:“终点站!有一个座位!”
2017年初,周迪和男友刘亚洲搬到了天宫园,租了一套80多平方米的两居室。它建于2012年,已经是周边地区“最古老”的房子了。
此前,他们以同样的价格在天宫园以北的新工站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还在繁华的国贸CBD附近租了一套卧室。说起国贸,他说:“那个破烂地方真恶心。” “但毕竟就在那里,这么中心的地方,走两步,就可以看到整个国贸了。”
那是一个只有四五栋“老小”楼的小区里的一套三居室,客厅被隔成了卧室。房子里住着四户人家,他们都在附近工作。厨房里站着两个形影不离的人。早上在厨房洗漱完毕后,他们就匆匆赶往单位的厕所。两人在拥挤的屋子里看到另外三个家庭正在接待亲友。这栋房子里最多住了11个人。
刘亚洲说,穿过这四五栋楼,看到的都是高档写字楼。他的住所给人的感觉是,在“百万年薪”的人身边,是多么的贫穷和“颤抖”。
事实上,他和女友是这栋房子里收入最高的,月收入接近2万元。他们认识的邻居从公共机构的合同工到“在金融机构张贴广告的人”。
附近没有便利店,最近的超市要步行20多分钟。他们在一栋居民楼的一楼发现了最“古色古香”的食堂——只有一个房间卖香烟和冰棍,但袜子等一些常见物品却没有。周围最受欢迎的是山西面馆。 “碗大如盆”的面条15元一碗。 “吃完之后我感觉很饿。”当时,附近的北京第一高楼“中国尊”还在建设中,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大多是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
“因为我穷,想生活得更好。”趁着房东装修房子的时间,刘亚洲带着女友从国贸搬出,在地铁四号线沿线寻找房子。
蛋壳公寓和知乎联合发布的《2019年租房青年生活方式调查报告》显示,超过80%的90后、95后更喜欢单独租房。受教育程度较高、收入较高的人更愿意选择单独租房。
天宫苑站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把“出城”的第一站定在天宫园以北10站的新宫站。 “他们的住宿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一年后,房租上涨了30%,他们继续南迁。
“每次南下,房租都会降一点,天宫院不是最便宜的,但只有天宫院才能上车。”地铁“常客”刘亚洲总结了自己的经历。 “坐着和站着是有质的区别的,如果坐着的话,多坐十几站、半个小时都没有关系。”
地铁里的座位非常重要。
周迪不喜欢冬天,这也和地铁有关。 “冬天大家穿的衣服都多了,地铁的运力显然不够。”
上下班途中,她经常看到人们紧紧地抓着栏杆,以致站立姿势受到挤压,而陌生人也被挤压得几乎要碰到她的脸了。 “没关系!你都已经坐了,还说什么啊,光是上车就已经很开心了,好多人等了三个还没上地铁呢?”或四次。”
当他们找房子时,房产中介建议,如果觉得房租贵,可以考虑倒数第二个地铁站附近的房子,会便宜几百元。 “4000元到4500元,或者4000元以下,你都可以租到一套两居室,你要考虑一下吗?呵呵,中关村附近,4500元就可以租到10平方米以内的卧室。”
中介强调,很多租客都是这样乘坐地铁的。 “如果你去上班,你可以从倒数第二个车站到终点站(然后返回)找到座位。”
争先恐后“北上”的乘客们都在渴望地铁上的座位,而地铁尚未到达的地方则等待着地铁向南延伸。固安县政务网站多年来不断展示乘客对“固安专线”增加列车开行、变更线路的建议。据该线路工作人员介绍,专线高峰运营具有“早进城、晚回家”的特点。周二至周四,每天有103班次,运送往返旅客3000人次。周五至下周一,每天有113班出发。次,往返旅客4000余人次。
很多人都在期待地铁南延。刘亚洲从来不相信“南拓”能够实现。据他观察,“4号线早高峰运力已经达到极限”。
运营该线路的京港地铁公司总经理邵新明表示,地铁4号线最小发车间隔已逼近极限。
一位政协委员曾提交《关于北京地铁四号线南延至大兴区潘各庄的建议》。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委员会回应称,目前地铁4号线客流压力较大,最小发车间隔为2分钟。高峰时段最大载客量为4.2万人次,“已达到设计载客量”。菜市口站至宣武门站区间,每小时最大客流量达4.9万人次,线路满载率达117%。 “未来,我们将进一步加强研究利用区域主干道路系统,设置地面公交快线,构建覆盖全面、衔接便捷的公共交通体系。”
不过,这并不妨碍网友们对于地铁南延的思考。此类话题往往围绕着天宫苑展开。 “进京的,无论如何都得进。延伸到潘各庄,就从潘各庄上去;延伸到固安,就从固安上去。不延伸,就从固安上去。”还是从天宫院上去吧!”
生活在天宫苑,刘亚洲认为对他影响最大的是:“我们基本上不再和京东地区的人打交道,彻底告别了朝阳区、通州区,但仍然可以连接到西城、海淀、大兴,包括昌平。”他补充道,“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在西边。”
他们和“西来的朋友”约好中间见面,还安排乘坐跨城巴士南下河北省霸州市泡温泉。他认为自己在天宫院“基本上没有朋友”。 “租房子怎么可能没有邻居呢?”
周迪每天早上7点20分之前出门,晚上8点30分左右回到住处。他偶尔加班,坐末班车,但“还是没有座位”。她平日三餐都是在单位食堂吃的。周末,她主要“靠外卖过活”,逛街时偶尔也会去商场吃饭。她在遛狗时遇到了同一社区的其他居民。她养了一只猫和一只狗。 “只要你们的狗在一起玩耍,你们很可能会互相熟悉。”遛狗的时候,是否拴着狗绳,是否经过训练,这些都是大家找朋友的基础。
在天宫院,赵谦并没有交到什么新朋友。成为“二房东”后,她坐了三趟公交车,从同事家里捡到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因为这只猫浑身是黄色,所以她给它取名为“皇帝”。
“皇帝”是她在天宫院的第一个朋友。
看到她的租房广告后,来租次卧的人是个文静的女孩。她搬了好几次东西。此前,她住在东六环外的一个同学宿舍。赵倩同意了她的说法,租金是每月2000元。没有合同,只有三份口头协议——不可以带异性成员回来,不可以带大型宠物回来,如果要搬走,请至少提前一个月提出。
她的室友每周四休息一天,周末照常工作。吃饭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在客厅一起看综艺节目。赵倩记得,室友第一次来敲她的门,是为了借手机充电器。
她评价这是一种“危险与温暖并存”的生活。她觉得在北京,她不再害怕陌生人,会更容易信任别人,但温暖也有陌生人给予。她庆幸自己找房子的时候没有被骗,找室友的时候没有遇到坏人。
但当她没有同伴吃火锅、没有人陪她逛街、除了同事和微信好友之外没有人可以倾诉时,她就会感到孤独。
市场研究公司欧睿国际的一份报告显示,全球独居人数已从1996年的1.53亿增加到2011年的2.77亿。预计到2020年,全球将新增4800万个单身家庭。 。在中国,超过5800万人过着“单身生活”,其中2000万人年龄在20岁至39岁之间,他们也被称为“空巢青年”。
宠物行业白皮书称,2019年中国宠物市场规模达2024亿元。2017年宠物主人中,单身和已婚无子女人群占比65.2%。
赵倩的日常生活很简单:养一只猫,在客厅用健身应用做瑜伽,在小区跑步。根据她的测量,绕小区一圈正好是一公里。
她还和网上认识的一群户外爱好者一起去了武陵山、吊沟、乌兰布统草原。她发现几乎所有的队友都报名了单独比赛。
她也会参加一些线下活动和免费门票促销活动,但这取决于地点。 “有些地方太远了,我不想去。”她邀请朋友来家里打牌,因为她租的房子最“宽敞”,可以容纳十几个人聚会,但她最多只邀请了四个人。朋友们选择周末去翻山越岭,带上零食、水果和麻将牌。这种兴奋是按季度计算的。
“我慢慢习惯了,一个人住也挺好的。”赵倩说。
有人将“空巢青年”与“孤独经济”联系起来,认为“孤独的年轻人孕育了孤独经济”。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周志强认为,“孤独经济”的兴起并不是因为“孤独”,而是人们对生活极其细腻的诉求。就像未婚的人无法容忍别人的“精致生活”一样,“他们无法以一种随意的态度应对一切随意的生活,在无尽的细节上消耗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
在他看来,科技高度发达的时候,人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过得很好,不依赖别人就可以过日子;生活水平的提高也让人们能够应对各种风险,承担各种消费。除了生活范式的改变之外,更核心的原因是婚姻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
室友搬走、交往一年半的女友分手后,杨浩然开始独自使用一间卧室。他和大学同学的联系仍然很密切。他们经常约好回学校踢足球。当然,次数是按年计算的。手机游戏是他每天的消遣。他买了一个电饭锅,不叫外卖的时候,他吃得最多的就是煮面条。
“出了家门就不会孤单了,你不能天天待在这个小屋里。”杨浩然说道。但大多数时候,他因为“拖延”或者“行动不便”而呆在房间里。 “可能是因为我并没有特别想做的事,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只是没有明确的目的。”
他也有疑惑,“微信很热闹,但现实生活中好像没有人,但你却感觉自己有很多朋友,这很奇怪。”
一个人的生活,让赵谦学到了一些人生哲理。比如“人天生就是孤独的,不管有没有家庭”、“与自己相处更重要”。
她还发现,或许是因为独居的缘故,“和妈妈的关系变得更好了”。 2019年春节过后,赵倩的母亲再次提出,退休后的生活会很无聊,想搬到北京和女儿一起生活。赵倩告诉她,她还有室友,妈妈说没关系,她可以照顾“两个孩子”。
“我有说我爸不在家吃饭吗?我妈说你爸在食堂吃饭。”
除了一盒家乡特产外,赵倩的母亲还带来了两个铁锅。赵倩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她下班回家,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粥和小菜,周六周日还有鱼虾。她不再热衷于每天抢外卖红包,偶尔会邀请室友或朋友一起吃饭。
“现在我觉得他们真的老了,我想多陪陪他们,只要她别老催我找对象,别天天找我的茬就行。”赵倩说:“我不关心她的唠叨,比如乱放东西、玩手机之类的,我可以接受,但找对象比较麻烦,因为我不能马上解决。”
2018年底,天宫园地铁站出口处,一座大型购物中心开业。赵倩不再需要步行20分钟或乘坐一站地铁去购物。她可以在这里购买电影院任何一场演出的座位,而不用担心座位不够。平日里,商场里更是空无一人。在城里,她买奶茶店要排队20分钟,但在这里,她很少需要排队。
她也习惯了天宫院缓慢的节奏。与城里流行的外卖不同,她在送餐高峰期的晚上7点看到,外卖员把外卖箱打开,悠闲地将腿搭在电动车的车把上。
2019年5月,赵倩“骗”同事在自己居住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除了妈妈和名叫“皇帝”的猫之外,她还有一个可以陪她看电影、逛街的人。
对于所有暂时安家的人来说,租金是一个普遍关心的问题。刘亚洲和女友租的两居室原本租期一年半,月租3200元。然而,房东却突然毁约。这两个年轻人被踢出去。
房东退还了他们的押金3200元。他们没有提出索赔,因为他们忙于寻找住所。半年后,当我们搬出过境室时,一些最初包装的盒子尚未打开包装。
刘提出了购买房屋的想法。经过一年的挣扎,他节省了自己的钱和借来的钱,他将超过100万元的首付款刮在一起,并花了300万元在北京的方山区购买了一所房子。
他告别向天东尤恩(),“从第六圈道外的1公里移到第五圈道外的1公里”,然后“向前移动”一枚戒指。
中国青年日报